地鐵萬花筒

趁罷工期間，小談一下日常生活中的地鐵。德國的地鐵叫做U-bahn，U取自地下之意，bahn則可用來稱呼各種列車。

之前在Prenzlauer Berg 上課的時候，每天要搭半小時的地鐵去學校，地鐵上的人、事、物可真是無奇不有。

「您對柏林的印象是什麼？」很多人會回答，腳踏車多、狗多。事實上，在地鐵裡面看見腳踏車還沒什麼，真正的腳踏車超人是不搭地鐵的。他們愛狗的程度可真是令人折服，去party也帶狗，去上課也帶狗，去餐廳也帶狗，搭地鐵當然也帶狗。這張照片裡面可以看到一台單車和一隻大狗，這在柏林地鐵是司空見慣的事，有時候看兩隻狗見面的狀況，也很有趣呢。

我搭乘的這條U8，經常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。有時候會有人上來賣五個一歐元的打火機，有憤世嫉俗的年輕人開嗓唱歌，或者精神狀況待查的阿伯當眾演說，也有一些街頭藝人上來表演，希望能得到一些賞金。我從來沒在地鐵上給過賞金，因為他們的表演水準差太多了，巴黎的地鐵藝人才是王道。如果要欣賞好的街頭藝人表演，可以到Stadt Mitte這一站，有幾個藝人不在列車上表演，而是有固定的位置，這個就真的不難聽。

在U1這條線上，則會遇到賣街頭報紙的年輕人。他會跳上車，像大家問好，說明他們邊的這份報紙有什麼特色，買報紙的錢會用來做什麼，最後還說一份報紙多少錢，不買報紙的話，或者也可以打些賞，一些零錢、一根煙、一顆糖果都好。他們有時單獨一人上車，有時牽條狗，討賞的時候，牽著的狗還亂動不已呢。有的面如枯槁，背誦台詞般地說出他們的要求，不過笑容可掬的年輕人，生意自然是比較好。

列車的門關了，準備啟動開往下一站。剛剛上車的人們，有老有小，你忽然看見一個穿著滑板褲，貌似嘻皮的傢伙，掏出證件秀給大家看，客氣地對全車宣布「大家早安，請把車票拿出來。」抬頭看看車廂的另一端，發現有另外一個傢伙正做著同樣的動作。


我最愛查票員了。他們總是便衣而行，有時西裝筆挺，有時牛仔褲，有男有女。通常兩人夾擊查票，讓逃票的人無法從車子的另一端溜走；有時也單槍匹馬，反而更能展現抓逃票的真功夫。有時我望著上車的民眾，仔細打量每一個人，猜他會不會是查票員。查票員可能會是任何打扮，但是他一定會帶著開單機器，這個機器大約比一本漫畫瘦長一些，厚一些。他可能綁在腰間，外頭套一件外套，所以腰間鼓鼓的可能會是查票員。但他也可能就帶個側背包。老人和小孩不是查票員，全身上下什麼都沒帶的不是查票員，帶個嬰兒車、腳踏車、狗的不是查票員。查票員上車以後，通常是直接站著，以便待會開始查票，但也看過上車就直接坐下去的查票員，關門後很心機地站起來，大聲宣布請把車票拿出來。尖峰時間較常查，特定地區較常查，月初月底也較常查。據說月初是因為常常有人忘記買新的月票，月底則是查票員要拼業績，也不知是真是假。

搭地鐵的樂趣無窮，但我現在只希望地鐵盡快恢復營運，不要真的罷工到下星期五呀！